做律师从“找米下锅”到“找锅下米”

鉴于现在律师的专有执业领域太小，很多律师不得不到处“找米下锅”，把大量的精力用来“搞公关”、“拉关系”推销自己，于宁会长就不无感慨的呼吁，不能让律师“找米下锅”。不让律师“找米下锅”，最好让律师“找锅下米”，这个愿望固然好，但她能否实现、是不是“海市蜃楼”，许多律师会心生狐疑。

　　在笔者看来，律师从“找米下锅”到“找锅下米”是做律师的两个不同境界。初期律师需要四处寻找案件，律师要到处“找米下锅”，这是做律师的初级阶段。法律服务业务多得做不完，律师必须“找锅下米”，需要大量帮手共同建立自己的专业团队，这是做律师的高级境界，也是做律师的美好理想。但是律师不再“找米下锅”，或者让律师“找锅下米”绝非可望不可及。

　　首先，做律师从“找米下锅”到“找锅下米”，仰仗于律师地位的提高。

　　美国号称是最发达的法治国家，当然我们不会盲目崇洋，但是在美国出身寒门的律师林肯可以竞选为国家总统是事实，美国的法官、检察官由优秀律师中遴选是事实，参议院、众议院的议员多为律师也是事实。在美国，律师可以活跃于政界，可以冲任法官、检察官，可以参政议政，律师有充分的话语权，美国律师的地位之高可以想见，大多数美国律师无需“找米下锅”那恐怕是顺理成章的。

　　尽管在中国近年来律师参政议政的越来越多，但是在制定国家的大政方针、立法修法方面律师还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。尽管呼吁了多年，律师“变身”为法官、检察官还停留在设想之中。尽管在中国历史上施洋、史良大律师为劳苦大众仗义执言彪炳史册，尽管律师群体为社会主义法治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，但是律师依法为被告人辩护，公众当今仍多认为律师是“替坏人说话”，甚至被辱骂为“黑老大的狗头军师”，律师的社会形象多与负面报道紧密相连。在这样漠视甚至鄙视律师法律服务的情形之下，律师业务不太可能红红火火，律师想不“找米下锅”，那只会喝西北风饿肚子。

　　其次，做律师从“找米下锅”到“找锅下米”，有赖于执法环境的改善。

　　由于律师提供的是专业法律服务，而专业的法律服务带有明显的技术性，所以作为律师尽力成为所涉领域的专家，给客户需求的法律服务做精做专，力求达到客户满意，这应当是律师的本分。但是，实际情况是许多人认为打官司就是打关系，找律师不如找人。最可气的是有的客户一进到律师事务所就会直白的问，你在某某检察院有熟人吗？你在某某法院有关系吗？如果律师明确回答我们不依靠熟人或者关系办案，我们也没有熟人与关系，那么客户就会转身走人。

　　毋庸讳言，尽管经过长期不懈的治理，司法腐败的现象仍是存在的，个别地方甚至很严重。有钱能使鬼推磨似乎成了魔咒，大把的美钞真的就能买通个别法官、检察官。一些“能人”的无形之手，通过厮下“勾兑”，就真的能呼风唤雨得到想要的裁判结果。而若律师一味以事实为根据、以法律为准绳去辩护，往往又会遭遇辩归辩、判归判的尴尬局面。这些负面现象会使人们对律师的法律服务丧失应有的信心，也会使一些专家型学者型的律师得不到社会应有的重视，有的会生意惨淡，甚至门可罗雀。只埋头做学问就会没有市场，就会没饭吃，精于社交就会财源滚滚，甚至富得流油。在这种反常的现状之下，专家型学者型的律师也会被逼上梁山“搞公关”、“拉关系”，且不论“搞公关”、“拉关系”是否会触及法律底线，“赶鸭子上架”只会造成法律资源的极大浪费，这无疑是不正常的。

　　最后，做律师从“找米下锅”到“找锅下米”，以成功的律师团队营销为前提。

　　医师的开刀做手术，与律师提供法律服务多有相似之处，如果让医生天天上街去拉人看病，那么他的医术想精进到炉火纯青确实很难。但是残酷的现实是律师多为案源发愁，为生计担忧，许多律师不得不陪人饮酒、打牌，好一点的是品茶、打高尔夫，夜夜灯红酒绿，天天晕头转向。如何才能物尽其用、人尽其才，这是律师事务所和律师协会应当思考的问题。

　　律师事务所如超市，律师是一盘散沙，这种不良现象必须予以遏制。律师会办案、擅长办案，不等于律师就会谈案、擅长社交。要求律师必须是法律专家，又要求律师必须是社会活动家，这未免有些勉为其难。律师事务所应当根据律师的专业与爱好，进行有计划、有目的的团队营销。网络营销、媒体营销、出书营销、论坛营销，可以多管齐下能用则用，对律师事务所要立体包装，对骨干律师要不惜血本。律师个体与律师事务所的关系是小溪与大河的关系，各个律师盆满钵满之时，律师事务所也会水涨船高。律师协会应当在律师整体形象上加大正面宣传力度，树立律师的良好社会形象。律师不是掮客，许多律师做着减免收费的法律援助业务。律师不是刀客，许多希望小学是律师出资建造的。律师的团队营销上去了，律师就可以埋头做案件，把案件办成精品，然后以案件带案件，“找米下锅”也就会成为历史，有时律师还不得不“找锅下米”。